第20章第1页_栖迟乐饥(聂渊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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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到的人齐了。

贾忠实也不说话，手背在身后握着，在他们面前踱着步，用他那带着凶气的三角眼扫视着他们，他们都把头低下，不敢与贾忠实对视。

“干什么去了？”贾忠实问。

“我和徐成帮女生搬东西去了。”王一船说。

“我们在搞卫生。”甄萧动说。

“真的？”贾忠实看着小个子，追问道。

“骗你干嘛？”甄萧动说。

“呵呵，我也希望是真的，今天开学第一天，不罚你们，但你们要长记性，都进去，班长带好头。”

贾忠实在教室里坐了大概二十来分钟，算是守了晚自习，然后走了。

即使他走了，教室里也仍是一片安静，也不是都爱学习、都有事干，只是互不认识，无话可谈，不想打破这沉默罢了。现在的交流不都是如此，投出去的话得不到回响，就会得到另一样东西——尴尬，尤其是在陌生人之间。谁都会有心事，没人愿意分享。

我闲着无聊，撕下一页纸，写起我打算写的“情书”，沉思许久，方才写成：

在那之前

山只是一座耸起的高楼

水只是一摊干涸的清透

于这之后

山就是一撇飘逸的眉头

水就是一弯流转的眼眸

如果那有河流

我愿随波逐流

落笔后，我久久不能平静，不禁佩服起自己遣词造句的能力，以及引用借用——或者说抄袭能力，看起来如此自然（至少在我自己看来），但写完我还是不满意，觉得“山”“水”的比喻太俗了，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好的词汇。

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，十点半了。

“万锦，还不回寝室吗？”徐成走过来，探过头，“咦，你在写啥？”

我瞬间把纸揉成一团，塞进口袋。

“没、没什么，走吧。”我说。

回寝路上，我偷偷把它扔掉。这团纸最终躺在宿舍门口那成山的垃圾堆中能扔到的最里面。

我早早地睡下，却怎么也睡不着，我从小就有点失眠，我于是在今夜有了一个发现：那个比我耳机里最大音量还大的，是徐成的鼾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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